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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站 孤岛(中一)

第四站 孤岛(中一)

天暗了下来,街上亮了起来,像是一个不想睡觉的小孩,淘气地将自己藏在被窝里的小台灯打开。

秦凡将门关上,也不开灯,将包丢到一边地上,径直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在那扇门边停下——那间杂物间的门。他看着门底下,路灯的光爬了出来,但是他却没有勇气把门打开,去面对那个不敢承认的自己。

他继续迈步,小声地在心里默念。

“别停,别停,别停……”

他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无力地趴在床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楚曦当时擦干眼泪后,用力抓着他的手腕。“我们明天在校门口见面,你绝对、绝对、绝对要来,我会一直站在那里等你。”

“对了,秦凡,你明天能骑单车过来吗?”楚曦不好意思地绕着自己头发。

“可是可以。”

“真的?太好了!”

秦凡看着她脸上洋溢出来的美好,不忍心去破坏。

秦凡转过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问沐阳一些事情。

“你被妹子邀请了,可恶~怎么不是我,羡慕嫉妒恨啊。”秦凡刚把事情发过去沐阳就丢出这么一句话。秦凡的面前似乎出现了沐阳紧闭着眼睛下嘴唇上提,两手举在胸前紧握的样子。

“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嘛~诶嘿嘿,总之祝你好运了,愿上帝与你同在,我的孩……”秦凡看不下去,直接将手机往边上随手一扔。眼皮渐渐有些重了。

而另一边,楚曦则是抱着自己的枕头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来翻去睡不着,脸红得像是柿子一样。她用力抱住枕头,脑袋埋在枕头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我要和我的偶像出出出去玩……”

“这不是很好吗?”妈妈的声音传进楚曦的耳朵里。

“妈!”楚曦往后一缩,靠在小角落里,“你怎么进来了?”

妈妈拿食指与中指夹住楚曦的鼻子,楚曦对着妈妈张牙舞爪,活像个小怪兽。“我要是不进来,你可不就思春到夜不能寐了~”妈妈另一手插着腰,看起来有些严厉。妈妈松开手,在楚曦的床边坐下,“早点睡吧,既然明天与我女婿有约的话,那么肯定要美美哒,”她拍拍楚曦,让她睡下,“明天,明天我帮你准备一下吧。”楚曦转过身,面朝墙面,背对着妈妈,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有退散,

“嗯。”

第二天如期而至。

楚曦坐在椅子上,妈妈拿着梳子细心地梳理着楚曦的头发。给楚曦换了好几套衣服,最后终于找到了一身合适的。

“完美!”妈妈激动地拍拍楚曦的肩膀。

“真的?”楚曦两手抓住自己的裙子,低着头,有些害羞。

“嘻嘻,当然。”

秦凡走在去学校门口的路上,推着自己银灰色的单车。

渐渐的近了,他抬头,捋开前额挡住他与她之间最后的一缕头发丝。那个她的样子清晰地映入了他的视界,映入了他的脑海。

她穿着一身蓝白色的衣服,胸口的是白色的,像是古典西式风格的折叠状,肩上两边是略有些蓬松的天蓝色,手臂被白色的布料紧紧包裹着,连同她的修长的腿一起,在胸口下面,裙子蓬蓬的,不太长,还是能看见她露出的一部分大腿。她的头上箍着蓝白相间的发箍,头发柔顺的披在背后。没有那种社会上女子的浓妆艳抹,留有的只有来自一个名叫青春的绅士的馈赠。

风缕缕吹起他与她那段距离上的树叶,那种绿中带黄的的叶片擦过粗糙水泥地面的声音,有些让人沉醉。细听,还似乎能听见树的浅吟低唱。他看着她一手压住自己的头发,另一手压着自己的裙子。不知不觉忘了上前,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看了很久很久。又或者说,在那一刻——他感觉那种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变得更加明显,让他不敢去靠近。这是他甚至在面对江婷也从未有过的感觉。

天真的少年当然不知道这种感觉的名字,但是月老那家伙却知道,不过她现在还抓着这好不容易的放假时间泡在自己的咖啡厅里,也就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了。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走到她面前。

“你知道吗?我的爱人。”

“我总是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你。”

“等待着你的回牟。”

“而你总是看着前方,从未回望。”

“我自认为这已然满足。”

“却发现那只是自己的谎言。”

“最终……”

“请让我鼓起勇气去将谎言打破。”

“来到你的身边。”

“没有迷茫。”

他曾经唱过,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当时他唱这首歌的时候,也大概只是学着大人的模样假装成熟。

秦凡拉起楚曦的手,“走吧,楚曦同学。”

就算是现在也还是一样。

“嗯。”楚曦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眼里的风景,他眼里的人群,他眼里的自己,

“我想和你无视现实的堡垒,然后一点点地相互靠近,最后站在彼此面前,彼此眼里,彼此心里,一起诉说潜藏于心底的秘密。”楚曦内心低声地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你一直呆在我身边。”秦凡心里想着,时不时回过去瞟一眼楚曦。

“但是你是大歌星,而我只是你的粉丝。”楚曦手放在胸口,压抑着什么。

“但是你是女神,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秦凡回过头去,推着单车,看着前方。

“所以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我已经很满足了。”

“秦凡,单车不应该是用来骑的吗?”楚曦呆呆地问到。秦凡猛地惊醒过来,停下脚步,尴尬地回过头,脸像是烧开的热水一样发烫,“要试试吗?”

清风拂过。

“和风并行的感觉。”秦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温柔。

“当然。”楚曦抓紧秦凡的手。

秦凡骑上单车,转头对楚曦说:“抓紧。”

“可以吗?”楚曦怯生生地问。

“嘛,”秦凡挠着自己的脑袋,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抱一下还是可以的。”

楚曦伸手环抱住秦凡的腰,秦凡像是被电一样,身体往边上一倾,差点翻车,这可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子碰到!

“走走走走了!”秦凡说话紧张得打结,扬起头把头发梳开。

“哦~”楚曦匿笑着,靠在秦凡的背上。

“嘛,就享受一下下,没人会说的吧……”

自行车带起的风卷起地面的落叶,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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